烟花的乐趣(即墨 王仁霞、于艳娜)
(作者:即墨市青升日用杂品有限公司王仁霞、于艳娜,获得2015年度“花炮·文化·民俗”征文比赛二等奖)
从小时侯开始,我感觉过年最大的乐趣是放鞭炮。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是年味最好的烘托。
那时候,鞭炮品种比较少,且大都是个人土法炒药擀制。有双响、炮打灯、麻雷子鞭、起花、泥花什么的。县供销社也卖浏阳花炮,多是一二百头的,五百一千的也有。临近过年,集上卖炮仗的多起来,随着或沉闷或清脆的炸响,天空亮光频闪,化作一股股白烟,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。
卖炮仗的地方在集市的外面,一块靠近河边的空地上。卖炮仗的也不多,这一堆那一簇,地下摆着几盘捆扎好的双响,边上坐个兜子或半大口袋,装着些散卖。有的货全些,用木板支个架子,除了双响还有炮打灯,一个响上去,变成一朵烟花慢慢飘下来。还有起花,绑着根麦秸秆,燃放时杆朝下,焾将燃尽时一松手刺拉一下蹿上天去,晚上能看到一条烟火的轨迹。还有大花子,黄土子做的模具,里面装上药,一点刺刺向上攒花。双响大都是二分五一个,特殊粗大威力大的也卖到三分五分。卖炮仗的不吆喝,人少的时候抄手站着,来回跺着两只脚免得冻麻木。待上了人了,开始比赛似的试放,看谁家的双响蹿得高,响得脆声。越是那质量参差不齐的放得越多,这把放呲楞了,不甘心再点上一个,直到放上个既没炸底又蹿挺高的,如果再长点脸来上一声脆响,便显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。
孩子们跟着大人们赶年集,对子、年画等置了一堆,大人孩子都有些疲惫,钱也所剩无几,再找补点小零碎。看到火候差不多了,就该提醒着父亲,还没买炮仗呢。父亲先是逗着,没钱了,不买了,屁大个动静钱就没了。看着要急眼耍赖眼泪都打了转转了,赶紧说已经买了,在家放着呢!虽有些半信半疑却还得央求,总会有所收获,带上挂百头的小鞭。
“闺女要花,小子要炮。”有了鞭炮,特别是那种一二百头的小鞭炮,是孩子们的最爱。大红的蜡光纸包着,拆开来象从两侧聚拢过来的一帮小蝌蚪,红的绿的规规矩矩排成两排。舍不得一下子燃放,都是小心翼翼地卸下来,一个个地放,左手拿根香或者用干透的秫秸杆扒了皮当火头,右手拿个小炮仗,点燃了往空中一扔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也有碰上急捻子的未及扔出在手里就响了,炸得麻酥酥的,倒无妨,一会就好了。舍不得的缘故吧,每个小炮仗都想玩出个花样,淘气的事就多了。偷偷凑到觅食的鸡鸭后面,点个炮仗扔过去,啪,鸡鸭吓得扑楞楞呱呱呱乱跑;躲在墙后头,待那围着大红大绿头巾的大姑娘小媳妇赶集路过,点个炮仗扔过去,身后一声炸响,吓了一跳,左瞧右看不见人影,咕哝着嘴骂着赶紧加快脚步;到废弃的井边,点个炮仗扔下去,半天传来一声闷响。更有淘气的,弄个小药瓶或墨水瓶,点个炮仗放进去,啪炸个粉碎,碎不了的满瓶子都是白烟,缭缭绕绕地冒出来……
放鞭炮的高潮当然是除夕夜。老家的习俗是近午夜的时候,一家开始,众家跟进,鞭炮声响炸了天。年也就到了高潮。大年初一的早晨,人们挨家挨户拜年,家家院里都是一堆鞭炮炸碎的红纸屑。
从进腊月到出正月,天空都氤氲着鞭炮炸响的喜庆氛围。